说完,司蕴潇洒转身。
一出牙行,她逃也似的钻入马车,没注意到黑暗的角落里,埋伏着数不清的玄影卫。
马车驶过长街,停在酒肆门口。
“一壶醉月光,小三样,打包带走!”司蕴朝车窗外大喊一声。
“好嘞!司姑娘稍后!”老板笑容可掬,俨然是熟客。
等菜的时候,司蕴百无聊赖的窝在角落,想到傅稹那冷硬的面容,仍是心有余悸。
那夜,傅裕一声令下,遣散后院所有的女人,一群姬妾又吵又闹,女人的哭声,像是死了主子一般。
傅裕的随从,是她一手提拔上来,与她有些交情,来赶人时对她满眼同情,允她好好收拾行囊。
隆冬时节,大雪纷飞,真真是冷极了,她是院里最后一个走的。
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慢。
自小深谙于心的成国公府,实在太大了,大到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在茫茫雪夜之中,害她迷了路。
不知不觉走到西北角,傅稹居住的主院,院里头正巧有人报喜。
“国公夫人生啦,是个哥儿!快去通报全府!”
成国公府添丁,真是天大的喜事。
只是与她没有干系了。
转身离开之时,雪夜中,一人策马而来,她躲闪不及,摔倒在地。
傅稹毫不留情的勒马,大步跨入主院。
她只觉下腹一阵暖流涌动,她苦笑两声。
日盼夜盼,在送子观音殿前长跪不起,却在最不该来的时候来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鲜血染红了她来时的路。
突然,身后有人夺命奔逃,并大喊:“国公爷疯了!救命,救命啊!”
闻声,司蕴回身看去,傅稹一手持刀,见人就砍。
国公夫人怀抱着孩子,一路跌跌撞撞的逃。
可是一个刚生产完的女人,怎么逃得过傅稹的追杀?
他一把将孩子抢过去,狠狠往地上砸去。
“国公爷疯了!疯了啊!”
司蕴喃喃呓语,手指紧紧攥着衣袍,眼角有道浅浅的泪痕。
只有她知道,那夜的成国公府,一下没了两个孩子。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撩开帘子,她警觉地睁开眼。
只见一道人影钻上来,紧接着马儿嘶鸣,马车调转车头,往城北方向奔驰,速度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