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概率没过脑子的做法导致了这些陈旧的木板隔墙在彻底腐朽前无法得到更换,毕竟谁也不想承担毁掉圣像的责任。
此时的画师多数依然采用从古埃及时期沿袭至今的“侧身正面律”,与我们在圣十字堡的礼拜堂里看到的屏风那样,人物面孔朝向观众,身体则侧对观众,无论是身着蓝衣的圣母玛利亚,还是红衣的圣徒,又或是被白色亚麻布包裹的耶稣基督……甚至是飞在空中的天使,或是被践踏在泥泞里的恶魔,都是如此。
在这些画面间走过的人,会觉得被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说不出的可怖。
最初进行拣选仪式的时候,孩子们都只能穿着亚麻的长袍,赤着双足,直接跪在地上,无论他们选择哪一天,燥热的圣欧瑟伯纪念日(8月2日)还是如鲍德温般在主显节(1月6日)举行仪式,都是如此。
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就有女人们出来哭啊求啊,担心自己的孩子还未能获得圣人的青睐,就回到天主的脚下享福去了,教士们无奈,只得做了一点让步,允许在举行仪式的时候,为孩子准备一个垫子什么的,但用料不得过于奢侈。
塞萨尔与鲍德温膝下的垫子,哪怕一个普通的牧人也能拿得出来,但羊毛塞得满满的,尺寸则比国王膝下的还要大点,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孩,完全可以蜷缩起来在上面睡一觉。
1119年的基督和所罗门圣殿的贫苦骑士团名副其实,圣殿骑士们并没有什么钱,或者说,钱都被他们用来配置武器,盔甲,马和其他军备了,好和异教徒打仗。他们在搬入圣殿后,虽然第一时间将它改造成了一座拉丁十字式教堂,但做法十分粗糙——简而言之,就是保留所有能保留的,节约所有能节约的。
七盏悬挂在最高处的大灯架,可以放上蜡烛,也可以烧灯油的,被留下了,与之相同还有二十八盏小灯架,和四十九枚固定在殿柱上的火把架。
它们如今都被点亮了,尤其是大灯架,上面的油碗注满了清亮的橄榄油,橄榄油加了香料,所以随着光线一起落下的还有馥郁的气息——没药清冽,乳香酸甜,檀香醇厚。
当然,有这种感觉的应该只有塞萨尔,鲍德温从还在襁褓里到他被发现染上了麻风病,整整九年,他都在这些眼睛的注视下度过。这些圣人,于他而言,更像是挂在墙上的亲人和朋友,之前他还以为这辈子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