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她将黑子投入棋罐,腕间的红绳滑出袖口,“但输得很有章法。”
“这盘棋下得很过瘾。”我笑着说,“下次有机会再切磋。”
雪停时已是亥时三刻。
沈绫夏站在素斋馆的灯笼下系围巾,羊绒织物拂过那支狼毫笔,在雪地上投出符纸般的影子。
我跟在她身后踩雪,咯吱声惊醒了檐角假寐的寒鸦。
“明天要降温。”她望着哈出的白气在空中结霜,“罗法医记得加件毛衣。”
“谢谢,你也是。”我应道,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我低头看她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每一步都踏在青砖接缝处,精确得如同丈量过。
这步法在停尸间见过,当她绕过满地尸傀血迹时,西装裤脚都不曾沾湿半分。
巷口的积雪映着月光,像铺了满地的冷冻标记。
我想起她验尸时总要先焚香三分钟的怪癖,想起她面对变异尸体时眼中流转的金芒,却最终只是将素斋馆的茶包揣进大衣口袋。
那上面印着的太极图,正在体温中渐渐发烫,仿佛在预示着更多的秘密即将被揭开。
她的眼神专注而专业,就像在验尸时观察每一个细节一样。
我突然想起她验尸时挑剔手套厚度的样子。
当沈绫夏执起紫砂壶高冲低斟时,水线在青瓷盏里旋出阴阳鱼的纹路,动作娴熟而流畅,宛如一场优美的茶艺表演。
我不禁想起孤儿院的老厨子,他烹茶时总爱念叨“凤凰三点头”,可每次都把滚水溅得满桌都是,和沈绫夏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罗法医平时喝什么茶?”她将茶海推到我面前,热气升腾,模糊了我的镜片。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转成了细雪,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这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衣。
老板娘端来的素火腿切片薄如蝉翼,摆盘是精妙的八卦阵图,每一片火腿都摆放得恰到好处,让人不禁感叹这不仅是一道美食,更是一件艺术品。
沈绫夏用竹筷夹起一片对着光,仔细端详着:“三年陈的素斋火腿,要用七种菌菇轮番熏蒸,差半个时辰都不出这个琥珀色。”
沈绫夏熟稔地拐进东厢雅间,她的步伐轻盈而自信,仿佛这里是她的第二个家。
木格窗外的芭蕉叶还在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