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郑巧儿无奈地把池霜从地上拉起来,“好了好了,这事儿尘埃落定。过几日我便要设宴认女,霜儿你做好准备。”
顿了一下,又道,“往后别动不动就跪,夏儿不喜。”
时安夏点点头,“舅母说得对。”
池霜低头应下,随郑巧儿落座。
北茴给她们沏了茶。
郑巧儿嫌茶烫,要了杯凉开水,“心火旺,凉水才解渴。”一口气喝了小半杯才道,“夏儿,如你所料,五项罪名,一样不落。池家完了!”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还有什么惊喜?”
时安夏略一思索,“池老夫人不是自己上吊的吧?”
郑巧儿看了一圈南雁等人,“你们多嘴告诉她了?”
南雁笑,“奴婢回来还没顾上说话呢。”
郑巧儿瞪了一眼外甥女,“夏儿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弄得我讲八卦都讲得不尽兴!”
时安夏把目光从书册移到了她脸上,不由莞尔,“你若心急,不妨也去公堂看看。”
北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急,我就是想着,池家肯定是跑不掉的,可池霜姑娘终究要落个‘逼死祖母’的恶名。”
她想为胸有丘壑的女子开出一条康庄大道来。她要这盛世,容得下每一个不该被埋没的才情,无论男女。
时安夏曾听岑鸢说起,有一方天地,女子与男子同堂求学、并肩而行。既可执笔论政,亦能挥斥方遒。
那里的女子不必躲在深闺,无需假借男儿之名,自可堂堂正正立于天地之间。
孝敬公婆是美德,却不该成为婆母磋磨儿媳的枷锁和理由。
时安夏的视线落在那句“从此人间无春晖”上,便是觉得,有些规矩,是该有人来破一破了。
北茴来来回回在跟前晃荡。
当年时安夏为保全晏星辰,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周旋其中。这也是重生后,她在没有得到明德帝全然信任时,一再向其讨要“免死金牌”的原因。
她害怕自己不在高位上,便保全不了想保全的人。
时至今日,北翼境况已大不相同。凌云夫人和安国夫人的成就是男子都只能望其项背,所以没得闹。
这样的世道,时安夏不知在北翼需要多少年才能得见。百年,千年?或许更久。
打破千年枷锁不可操之过急,却也不能任其自然。这是她近来彻夜辗转时,渐渐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