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较于朱厚照大咧咧的样子,陈策斯文了很多,他将蓝本子拿出来,询问店博士汤包的价格。
一笼汤包两分,陈策将他记录在册。
朱厚照不知陈策在做什么,也不过问。
不过陈策似乎不急着去郊外,又去了布匹店铺,询问布匹价格,棉花每斤一钱六分,青布夹袄每件四钱五分,潮蓝布每件三钱二分,绿梭布每匹四钱五分,平机白布每匹四钱八分。
布匹店铺询问完后,又去了骡行,好马每匹八十三两三三钱,走骡每匹五十两。
然后又去了粮行,每石米约五钱到八钱银子左右。
朱厚照实在不知道陈策在做什么,但就是感觉他和人打交道总有自己的一套,要是自己去问这价格,恐怕人家店家都会以为他是商业间谍,偏偏他们和陈策却有说有笑。
朱厚照忍不住问陈策道:“你究竟在做什么?不是说要去郊外看你的地吗?”
陈策笑着道:“市面上一匹骡多少钱?”
朱厚照一脸懵逼的看着刘瑾,刘瑾也一脸懵逼。
陈策继续问道:“弘治米价多少?”
朱厚照:“……”
刘瑾:“……”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寻常在东宫吃喝不愁,谈钱多伤感情。
“我给你记录了这些价格,有空你便看看。”
“这个国家最大的国事不是饮马瀚海封狼居胥,你连物价都不清楚,谈再大的志向都是空中楼阁。”
一番话将朱厚照脸都说红了,臊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有心想反驳两句,却找不到任何角度反驳陈策。
也正常,这些民生问题东宫的任何老师都不会在意,也不屑于在意,可这才是皇太子该接触的第一课。
知道小民的生活,才能去想怎么治国。
知道物价才能全揽大明财政,管中窥豹行不通。
陈策小院亮起了灯火,他吃完饭将锅碗刷了,然后回到厢房。
吴娘子看了一眼,依旧不太放心,偶尔总会出来看一看陈策,确保他没事才会进去绣衣。
陈策想到什么,忙问吴娘子道:“方才付了多少诊金,我拿给你。”
吴娘子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将晚饭做好。”
陈策也没扭捏,只是不断对她道谢。
她方才却没在陈策脸上看到任何这种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