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该流汗。
杀手的手要稳,心要冷,汗是累赘。
可“不归人”三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针,扎在他神经上。
“客官里面请。”
龟公弯腰时,后颈露出一截刺青——青龙尾。
董京冷笑。
连看门的都是青龙会爪牙,这场赌局分明是虎穴。
可他必须进。
掀开猩红门帘,热浪混着脂粉气扑面而来。
赌坊里没有窗。
没有窗的地方,秘密才能发酵成阴谋。
天字局设在最里间。
董京推门时,骨牌碰撞声戛然而止。
八只眼睛盯住他,像八把刀抵在咽喉。
“董公子迟了半刻。”
说话的是个穿锦袍的胖子,十指戴满翡翠扳指,笑起来像尊弥勒佛。
可他的眼睛不笑。
那是双见过太多人命的眼睛。
“朱大掌柜。”董京认出了这位赌坊主人,“青龙会什么时候改行开赌场了?”
朱大掌柜搓着扳指:“赌场最好洗钱,也最好…买命。”
他抬手示意,侍从端来檀木托盘。
盘中三样东西:
一把薄如蝉翼的刀。
一叠泛黄的旧账本。
半块染血的玉佩。
董京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玉佩是他妹妹的贴身物!
“赌注呢?”他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朱大掌柜推出一张骨牌——牌面刻着青面獠牙的鬼差。
“赢家可得‘不归人’踪迹,输家嘛…”他拍拍手,屏风后走出个抱琵琶的盲女,“得留下右手琵琶骨。”
盲女抬头,空洞的眼眶正对董京。
董京的剑在鞘中轻颤。
他认得这手法——三年前“不归人”就是先挑人眼,再碎琵琶骨。
“怎么赌?”
“简单。”朱大掌柜洗牌的手快得带出残影,“三局两胜,牌九定生死。”
骨牌在绿绒毯上排开时,董京注意到朱大掌柜的左手小指缺了一截。
断口平整,是剑伤。
三年前洛阳金铺劫案,有个掌柜因私吞赃物被斩指…
董京忽然笑了。
他笑得朱大掌柜心里发毛。
“第一局。”董京推出全部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