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挟着风声砸落,皮肤泛起火辣辣的灼痛。
汗水滴落在青砖上,像零落的花瓣。
背后的议论声愈发飘渺,司蕴终于听见了自己低低的哀嚎。
最后一杖,梁柱间游荡的风,突然变得粘稠。
她像被剥了皮,蜷缩在正午的烈日下,逐渐没了意识。
黑暗里坠了许久。
潮湿的铜镜中,梳妆的美妇人,喜袍下的淤痕,如藤蔓缠绕脖颈。
是娘亲。
她哭出声,是她那个狠心的娘亲。
爹战死,尸骨堆在关外的黄沙坑里,朝廷的抚恤金没下来,娘亲就急着改嫁,那个恶霸分明待她不好,为何执意抛弃唯一的女儿,也要给他做妾?
她眼睁睁,看镜中男人伸出粗壮的手,将娘亲的额头,重重磕向描金妆台。
她想喊,喉咙里却似塞满陈年的腐土。
娘亲忽然转头对她笑,肿胀的嘴角,裂开她幼时,最熟悉的梨涡形状。
撞向铜镜时,娘亲的指尖正化作灰絮消散,满身伤痕。
直至泪水漫过眼睫,司蕴才惊觉,原来她早在昏迷中,咬碎了唇角,尝到了铁锈味的血。
“醒了?梦见你娘了?”
司蕴正趴着,周嬷嬷坐在床沿给她后背上药。
“她都不要我,我梦见她做什么!”司蕴别过头,红了眼。
“你啊,嘴真是硬!你娘死的时候,你还说活该呢!”周嬷嬷叹息,“可见着那混账东西,你冲上去就跟人拼命,拦都拦不住!要不是三姑娘护着,你早让人打死了!”
周嬷嬷回忆了下,那会司蕴才多大?十二三岁吧?瘦得跟杆似的。
“干娘,我昏了多久?”司蕴见窗外天还亮着。
“一天一夜,我差点以为,没人给我养老送终了!”周嬷嬷心有余悸。
司蕴八岁入国公府,无依无靠的,倒是惯会察言观色,没两年,就哄着膝下无子的周嬷嬷,认了干亲。
周嬷嬷不许她在外人面前喊干娘,但是这十年来,明里暗里不知道保了她多少回。
“你这次打得也太狠了!”司蕴语带嗔怪。
“不狠不行啊!四公子命悬一线,日后子嗣上,有没有影响都未可知!三夫人原是打算要了你的命!你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这口气,三夫人咽不下!”
说到此处,周嬷嬷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你,好端端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