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个胆量吗?时刻伴随在一个麻风病人的身边?端着他的金杯,抱着他的斗篷,睡在他的床下,吸入他吐出的气息,你敢吗?若是我没记错,一听说国王的独生子,你的好友与将来的主人是个麻风病人,你就被吓得流泪不止,双膝发软,跪在地上对我苦苦哀求,再也不要做王子的侍从。”
说到这里,大公甚至提起了唇角:“你说你宁愿去做一个修士,去和撒拉逊人打仗,去死,也不愿意和一个被上帝惩罚的罪人朝夕相处。”
亚比该无言以对,可要这个固执的少年人放下心中的不甘,可没那么容易,博希蒙德一眼就能看明白他心中酝酿着何等的恶意,不由得在心中哀叹自己如何有了这么一个平庸的长子。
希比勒,亚拉萨路国王的长女,今年十三岁了,腰肢纤细,花苞鼓胀,嘴唇、额头与面颊即便不涂抹胭脂,也犹如早晨的天空一般明艳,有人说她与帕拉提诺山的维斯塔贞女一样洁净无瑕,也有人说她有着马里卜的示巴女王那样的智慧与才能,从最北的加利利,到最南的哈利勒,想要成为她丈夫的人多如旷野中的沙子。
这样的佳人,望一望她留在尘埃中的影子也是亵渎,现在却有这么一个卑微的奴隶,只因为做了王子的侍从,就可以与公主犹如密友般的相处,从她的手中接过金杯与圣饼。怎能不令单纯的少年心生妒火?
“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希拉克略又说:“明天望弥撒的时候,你要代鲍德温领圣体。”
“冒领圣体?”鲍德温惊讶地道:“这难道不是渎圣大罪?”
“冒领圣体指的是未领洗、未告解、未受过教规、教理者的僭越行为,你不在其列,鲍德温。”希拉克略平静地说,完全看不出这几天里他和阿马里克一世为了这件事情与圣地的宗主教辩论和争执了多少次。
听到父亲这么说,亚比该顿时涨红了面孔,他翕动双唇,呼吸急促,但等到修士们唱完了一个章节,他也没有鼓起足够的勇气,最后只能嗫嚅着说道:“只是个奴隶……”
“‘因为他们是我的仆人,是我从埃及地领出来的,不可卖为奴仆。’”博希蒙德重复了一段经书上的话(我们可以在《利末记》中找到),“当阿马里克一世把他从那个以撒奴隶商人手中买下来的时候,他就不再是个奴隶了。”
“但他也应当知道自己的身份,”亚比该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