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风绝不会犯低级错误,把死人排进这么重要的名单的,”黎慕江眼神熠熠:
“所以,尊师非但知道拓跋逐鹿仍在人世,甚至还知道他武艺卓绝,技压群雄,是么?”
郑诩慈不由地点头:
“黎姑娘很聪明。”
“所以,还是要请郑先生为我引见尊师。”
“师父最近在查冀州发生的大案,黎姑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冀州果然发生了变故,黎慕江心中一动——千风中人全部被集中调配,苟富贵被千里迢迢地喊回来,阿布怪异的表现……这一切都因为这个所谓的“大案”。
“黎姑娘、史兄弟慢走不送,案子查完师父若是归来,我会派人通知你们,出口在东首的第三棵树后,请自行离开……二狗,师父让你听我指挥,留下吧。”说罢,郑诩慈举起茶杯送客。
黎慕江却并不起身:
“容我一问——尊师带领千风在查什么大案?”
郑诩慈似笑非笑:
“黎姑娘,你总是关注别的事情,为何不先关注一下你自己呢?”
“我自己?”
“你已时日无多,难道你不知道?”
黎慕江沉思半晌,随后眼睛一亮,重重点头:
“郑先生才学惊人、不拘世俗,果然令人佩服,受教了。”
“岂止是不一样,简直是毫无关联,”黎慕江道:
“八年前,一篇奇文《君术》横空出世,震惊朝野,甚至传播到荒狼、草原、安南诸地,从孟子的主张‘民贵君轻’出发,论述皇权本质,并由此分析百姓因此所遭遇的困境。全文鞭辟入里,思想深刻,引起轩然大波,有人说作者是治国良才,也有人说作者是乱臣贼子,其心可诛。直到大秦崇煌先帝亲阅此文后给出批语:研权术之本,纠天下之弊,可为传世经典。盖棺定论后,人们这才罢休,《君术》的作者郑诩慈因此名声大噪,却拒绝了朝廷的招揽,选择继续著书立说,又写出《民生》《天行》等经典传诵当世……”
“所以,作为名气这么大的名流,郑诩慈要么是个性格怪僻的狂士,要么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叟,甚至可以是个妖怪。但偏偏不能是我这么一个年纪轻轻又毫无特点的年轻人,对么?”郑诩慈环起手臂,摇头道: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能写出那些文章,郑诩慈一定是个见惯权术叵测,遍阅民生疾苦的人……那样的人,绝不会有你这么清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