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在哪?
我说刚从万象城出来,准备去找个盲人按摩一下,因为刚卖出了4000册书,签名签到了手软。
她稍微愣怔了一下,立马又咧开嘴,发出了她那标志性的长笑,跟打响指似的清脆:“周蓬蒿啊周蓬蒿,你能把屁放得悄无声息再让它自个儿冒出来,这可是你的独门秘籍,无人能敌。”
我摆摆手,说真的,我真没打算显摆,就是实话实说嘛。
赵依然那边跟被按了静音键似的,半天没动静,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你没问我在哪儿,说明你对我已经没啥兴趣了,我猜你身边准又换了新人。”
我哭笑不得,说你这脑回路,一如既往地上蹿下跳,只不过这次跳得有点慢半拍。大姐,咱都奔四的人了,想当初咱俩谈情说爱那会儿,你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呢,这一眨巴眼,十年都过去了,我还怎么可能跟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儿似的,守着一份感情不放,当情感界的木乃伊啊?
赵依然这聊天水平,还真是稳定发挥,一如既往地能把天聊死。但她胜在有无限的沉默,时不时地再蹦出一句,愣是把这通电话的时间给拖得跟马拉松似的。
我不知不觉间就溜达到了一条田埂子上,两边都是刚剃了头的稻田,一望无际,满眼都是金黄金黄的颜色,美得跟油画似的。
这一瞧,我心里头那股子怀旧劲儿就上来了,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些日子。
赵依然跟我那会儿,处得那叫一个别扭。她在北京混得风生水起,我呢,窝在江苏一个小县城里,跟只井底蛙似的。每周吧,咱俩就跟候鸟迁徙似的,在上海碰头。租的那小屋,还是她掏的腰包。我一掏兜,打算意思意思,她倒好,直接给我来了一句:“你那仨瓜俩枣的,也就够我去两趟超市的,还是留着吧。
说实话,赵依然的卖相极好,她艳若桃李,用李敖先生的话来形容,她的美是在人群之中发光,无论身边有多少莺莺燕燕,你都会一眼看到她。她的美是超然的,超然于这个眼前的世界,是这个世界里的绝对焦点和核心。所以她一直是一个眼高于顶的女子,我其实并不在她的视域范围。和她在一起我的压力很大,走在上海的街头,都会有猎头或是模特公司的来搭讪,一路下来,我都没和她聊上几句,她手里的名片已经能凑一副牌了。而我们能走在一起,因为当年她也算是我的忠实读者和粉丝,当年我们都混西祠的版块,我是那个版的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