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人是侯府的管家,他跛着一只脚,走路一高一低,手中执的灯笼却始终平平稳稳,不晃不移。
看得出有功夫底子。
奚云岫好奇问:“管家从过军?”
“老奴宋越,奚大小姐唤老奴宋伯就好,老奴原是侯爷麾下的百户,老奴无能犯了事,被夺了官职,成个废人。
承蒙侯爷不弃,让老奴在侯府里做事,混口饭吃。”
“这么说,侯爷对宋伯有帮扶之恩,”奚云岫笑道:“那宋伯对侯爷也一定是忠心耿耿的吧。”
宋越身形一顿,死死盯着奚云岫。
奚云岫任由他打量,抬头望见慈安堂的牌匾:“这就是老夫人的住处吧?劳烦宋伯带路了,我自己进去找老夫人就好。”
容忱的母亲,老夫人夏文君,和奚云岫的生母聂绮罗是闺中密友。
两人互相知根知底,做亲家也放心,于是有了奚云岫和容忱的婚约。
夏文君一见奚云岫,眼里便蓄了泪,拉着奚云岫不撒手。
“我可怜的孩子啊,告诉姨姨,圣旨上的赐婚是不是你爹逼你的?
孩子,只要你说你不愿意嫁,我就是拼上我的诰命之身,也要请皇上收回旨意!”
若容忱活着,这自然是门好亲事,奚云岫一小官之女嫁进侯府,明显是高攀。
可容忱死了,便是高嫁,也改变不了要守一辈子活寡的事实。
没有任何一个疼惜女儿的好人家,会愿意女儿嫁给死人守寡。
夏文君料定奚云岫也是不愿的。
“臣/臣女领旨谢恩!”
陈公公还要到靖远侯府宣旨,通知靖远侯府要有一位女主人了,没留下喝茶便告辞。
她微微勾唇,利落的从屋顶跃下。
失踪人口该去迎接胜利果实了。
“臣女奚云岫,见过陈公公。”奚云岫盈盈走来,朝陈公公福身施礼,又看向奚自成唤了声“父亲”。
满院的人,包括胡家的媒婆全都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奚大小姐奚云岫品性至纯忠烈,对靖远侯容忱情深义重,特成全奚大小姐心意,赐婚为容忱之妻,准百年后合葬。
苑马寺寺丞奚自成教女有方,守信至诚,擢升为苑马寺少卿。钦此!”
他确实会半推半就的收聘礼嫁女。
可现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