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修疾步走出江玉瑶所在的院落后,忽而停下了脚步,他左右环顾了一圈,而后吐出了一直压在舌根下的棕色药丸。
他低头瞧着掌心这颗湿漉漉的药丸,唇角忽而扯出一抹笑,而后随手将它扔进了院中的池塘,拍了拍手大步走开了。
自从江玉瑶那日让裴行修吃下药丸后,他就再也没出现在江玉瑶眼前了。
先前他伤还没好时,就时常来找她,如今不来了,江玉瑶竟生出了一分诡异的落寞。
三日后,江玉瑶忍不住问起了身边的人。
“阿棠最近在做什么?怎么一直没见人?”
几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最终还是抱月开口禀道:“禀小姐,阿棠这几日照常巡视院落,帮着卸货搬物,只是除此之外……”
“他给自己做了一把弓,听齐武说他最近整日都在房中磨箭。”
江玉瑶浇花的手一顿,磨箭?!
这家伙不会是恢复了记忆,想用箭射她报仇吧?
“丢了就丢了。”江玉瑶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
“可这是小姐第一次送我的东西。”
江玉瑶想到这儿,悄悄撩起车帘探头望向在前方驾马的裴行修,光洁白皙的下巴如刀削斧凿般流畅分明,怎么看也不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她又想起初遇裴行修的那一夜,那一夜的他确实不像个好人。
裴行修敏锐的察觉到江玉瑶看过来的视线,他回头道:“小姐,路上风尘大,你还是把车帘放下吧。”
江玉瑶心头一动,这张脸加上这动人的笑,哪怕他从前真做过十恶不赦的事,她也留了。
不过,王越说的话也不能不防。
若他恢复记忆后是救过她的沈玉棠还好说,若不是呢?
江玉瑶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裴行修平日里那副笑吟吟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虎狼,更像咧嘴傻笑的大狗。
王越说着又顿了顿道:“若江姑娘无意间遇上了此人,可千万不要对这等人生出不该有的怜悯之心,那只会害了自己。”
江玉瑶垂眸道:“劳公子挂怀,我记下了。”
他话音刚落,面上覆着的黑色面具便被清风吹落露出一张明朗俊俏的脸,他神色一惊,随即反应迅速的一把抓住下坠的面具,而后抬头冲江玉瑶弯眸一笑。
“差点把小姐给我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