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姝怕老人听不真切,有意放缓语速,耐心答道:“嬷嬷,这是狐岐山民所制的香料,我们这边香料的品种可多了,有神香、梅香、寿香……现燃的是寿香,我妈妈最待见了,说它苒苒有松柏之气。”
“我说呢,以往闻惯了沉香啊、苏合香啊,这个味道还蛮清新的,烟火气又不大,好闻。”说着,仆妇的大鼻翼滑稽地翕动两下。
“这有什么,”少姝笑,“我家各样香饼都有,嬷嬷要是喜欢,尽管拿些便是。”
仆妇喜不自禁,谢过少姝,又绕着案上香炉转了两圈。
见母亲没再细问,少姝暗自偷笑,她赶紧道声失陪,回去卧房,收拾这副狼狈相。
梳洗停当,听到厅堂内主宾相谈甚欢,眼看快到日中,少姝的五脏庙已然咕咕叫了,她踱步到后院里来。
过了片刻,她又不甘心地恳求起来:“不过,推迟两天知道,等事情都过去了,妈妈她的担忧或许又能少些,对不对?”
贾飏忍不住救场来了:“报喜不报忧,子猷兄,我看令妹说法也自有道理。”
这一行人很快回到了水沟。
贾飏道:“有趣有趣,孔雀身后还尾随着一群稚鸡哩,谁想得到,它们居然能相处怡然。”
(雉鸡:即山鸡。)
进屋后,少姝先为思霓引见了两位贵客,接着,把编排的“故事”说给母亲,解释了她弄的浑身水湿的缘故,而子猷等人听过亦全未置评,仿佛默认了一切真如他们所见。
拜别过后,匐勒赶来车,囡囡依依不舍地瞅着少姝,终随母亲兄长而去。
子猷挥袖唤少姝快走。
少姝却埋头不动,只管拨弄着脚下几颗光洁的鹅卵石,欲言又止。
刘渊看到两只硕大艳丽的孔雀迎出门来,一只突然哗地开屏,犹如一把碧纱洒金的折扇,尾羽上点点眼斑反射出耀目光彩,似在表示恭候之意。
大家都笑了。
子猷叹口气:“你觉得三叔母她会不知道吗?”
少姝怔了怔,低下头,想他说得也对。
少猷觉察,忙正色嘱道:“少姝快回水沟,你得暖暖地喝碗姜汤才好。”
“少姝姑娘请回,改日再登门拜谢,我们母子也该拾掇一下,先去寻敬公子家去。”匐勒惦念母亲和妹妹受了此番惊吓,需赶早回去歇息。
“你也知道怕了?!”子猷嗓音陡沉。
听着兄妹俩的对话,在旁的贾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