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贺鲁瞥了儿子一眼,没好气道:“你还认为战争胜负是靠人多多寡来决定吗?安西军只有数万,但其战力傲视天下,穆阿维叶二十万大军都被打得丢盔卸甲,何况是咱们?”
他之所以敢于附和禄东赞,是因为开战之后安西军就要在碎叶城一带面对大食军队,大食人吃一堑长一智,断然不会再犯上一次大战的错误,稳扎稳打之下,安西军的火器也难以发挥最大威力,必然是一场硬仗。
当禄东赞出兵截断河西,安西军便成为孤悬于外的孤军。
在那时,阿史那贺鲁才会悍然出兵,攻略西州、庭州等地,将西域腹地搅得天翻地覆,纠集各部胡族,与大食军队前后夹击,彻底覆灭安西军……
现在让他坐镇莫贺城,直面安西军的狂攻猛打,他哪里有那个胆量?
咥运不知如何是好:“那咱们怎么办?”
阿史那贺鲁道:“只能前往轮台城了,否则下一刻便是大军压境。”
咥运仍存侥幸:“大敌当前,安西军不至于疯了一般来打咱们吧?到时候整个西域局势糜烂,谁能背负得起责任?”
“旁人或许心存顾忌,可房俊哪里会管那些?就算当真造成西域糜烂之后果,放眼朝堂,又有谁能治他的罪?此人一贯鼓吹什么‘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叫嚣什么‘罪在当代、功在千秋’,最是强硬好战,似吾等之胡族,恨不能一鼓荡平、斩尽杀绝!”
阿史那贺鲁越说越是胆怯,越是相信只要自己不去轮台,下一刻房俊便会带着安西军前来攻打莫贺城,将他这个室点密可汗的嫡系子孙彻底剪除。
以安西军之战力,一个冬天足矣攻陷莫贺城,等到开春之后整顿军队、开赴碎叶,全力与大食军队一战也来得及。
到那时完全没了后顾之忧,粮秣辎重可以源源不断的由关中运抵西域,安西军拼死力战,大食军队的胜算不大……
“收拾一下,咱们父子马上赶赴轮台,以免局势生变。”
若他没猜错,此刻阿史那弥射、阿史那步真也应当得到房俊召见,这两人对他的地位觊觎已久,先一步到了房俊面前指不定如何栽赃构陷、谄媚蛊惑,房俊其人最善于拉一派、打一派,万一听信那两人谗言,岂不完蛋大吉?
其子咥运从外而入,反手掩门,搓着手道:“这才刚刚入冬,气候便如此严寒,城外的牲畜已经出现冻毙的情况,这个冬天怕是难捱了。万一春日来临之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