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喝着驿卒送来的茶水,笑道:“崔兄有此自省,殊为难得,不过世间之人大抵如此。往昔征战四方所为自是建功立业,如今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难免文恬武嬉、耽于享乐……打了一辈子仗,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崔神基:“……”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可这话听起来却不像什么好话……
“下官此番受陛下简拔,忝任凉州刺史府主簿,自感责任重大、诚惶诚恐,却不知太尉可有赐教?”
崔神基虽然年长,但却将身段放的很低,即便此前担任“黄门侍郎”已经算是简在帝心,在房俊面前却不敢有半分骄狂自得之色。
越是在陛下身边,越是明白陛下之于房俊的重新、倚重,君臣之间自然是有矛盾的,但迄今为止,房俊依然是陛下最为信任之人。
待到刘洎离开,李承乾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随手将桌案上那份奏疏拿起来,展开又看了一遍。
一则房俊之能力早已得到公认,被称为“贞观勋臣”之下第一人,精通火器战略、百战百胜,岂能认为吐蕃人亦或大食人能够战而胜之?
再则,无论河西、西域,都是帝国最为重要的战略区域,一旦出现闪失整个帝国根基都将遭受震荡,到那时不仅仅是房俊的罪责,亦是他这个中书令的失职。
损人而不利己之事,傻子都不会做。
“陛下放心,微臣回去便办妥。”
“嗯,若是无事,爱卿马上去办吧。”
“喏。”
而陛下不理会,错便在他这个中书令身上,直接导致其余大臣群起而攻之,试图将他掀翻在地,进而执掌中书省,鸠占鹊巢……
糊涂啊!
刘洎抹了一把脸,不敢继续观望,以免失去先机,赶紧收拾一番出了官廨,前往御书房见驾。
李承乾点点头,吩咐道:“赶紧颁布诏令吧,将卢国公从河西调回,警备京畿。”
刘洎心中一动,明白陛下这是打算趁着房俊不在长安,将程咬金调回取代其地位,同时镇压左右金吾卫……
刘洎心中一凛,忙道:“陛下放心,微臣与越国公虽然素有罅隙,也不过是理念不合而已,并无私人恩怨。更何况此刻局势危急,岂能因私废公?定会居中调度,确保后勤无